第一章志在知书始年少
唐代文学家、哲学家刘禹锡的名篇《陋室铭》的开篇语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表面看这是在评点自然界的山水,其实质是在借物喻人,阐发一种人生态度、人生感悟、人生追求。
刘禹锡祖籍郑州荥阳,生于长于洛阳。不是猜测,是板上钉钉的事,那时他肯定清楚,在距他故里百十公里的西北部新乡获嘉境内,有一座古老而奇特、神秘又神圣的山----同盟山。
获嘉,古称甯邑,甯通宁,是宁氏的起源地,汉武帝时期置县。连获嘉这个县名都与战争有关,是汉武帝亲自赐予的。公元年,南越丞相吕嘉发动叛乱,汉武帝遂派大将路博德率兵前往平定。当年,汉武帝正在现在获嘉境域附近巡视时,前线将士专程赶来向他禀报大获全胜的喜讯,并带来了斩获的吕嘉的首级。汉武帝龙颜大悦,指着面前这片疆土兴奋地说道,朕决定在这里设县,至于县名嘛,就叫“获嘉”吧。获嘉、获嘉,获得吕嘉首级之意也。
获嘉地处黄河以北、太行山以南的中间地带,全域一马平川,没有一座大自然赏赐的山。既然没有山,那何来的同盟山?欲溯根求源,就必须从古牧野之战说起。
公元前年,武王姬发继承父亲文王姬昌遗志,自西安率各路诸侯及大军东进,讨伐商纣王帝辛。商都位于现在的鹤壁市淇县,名为朝歌。相传,当时武王姬发怀抱文王姬昌的木主,率领八百诸侯从孟津北面渡过黄河来到甯邑,不料天降大雨且“三日不休”,儒雅祖父姜子牙说这是“天润我军”,武王遂命令全军驻扎于获嘉“修兵练武”,为灭商做最后的准备。在大战前夕,武王命士卒在现在的获嘉县城东3公里处筑起一个10来米高的土丘,在土丘上立坛,先行和召集来的八百诸侯歃血盟誓,然后和全军将士在此举行了盛大的誓师大会,做战前总动员,号令大家团结一心、众志成城,一举攻下朝歌,消灭商纣王、打下新天下、建立新基业。果不其然,在强大的攻势面前,商王朝难以招架、一败涂地,纣王自知大势已去,自焚于朝歌鹿台。自此,统治天下余年的商朝政权轰然倒塌,武王建立起了周朝政权。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牧野之战。
文王、武王早就不动声色地在做推翻商朝政权的准备,而且大造纣王暴虐、民怨载道、十恶不赦的社会舆论,纣王竟毫无察觉、处之若泰。武王发动牧野之战之日,正值商王朝的主力军队在外征讨扩疆,京城朝歌兵力空虚、无力应对之时。这两个问题说明,文武两王是用了计策的。有史料说,商纣王并非暴虐之君,他聪明能干,治理国家还是蛮有一套的,只是耳朵根软,爱听妇道之言,耽搁了一些政事。文武两王可不是省油的灯,他爷俩表面上臣服进贡、老老实实、阿谀奉承,私下里却做着打倒你、推翻你、取代你的“大谋略”。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暗地里大造你滥杀忠臣、昏庸无道的社会舆论;你不是亲民爱民吗,给你捏造敲骨吸髓、搜刮民脂民膏的假象;你不是歌舞升平、国泰民安吗,给你挑起四海皆乱、民不聊生的事端。时间一长,你商纣王骄奢淫逸、无恶不作、惨无人道、祸国殃民的暴君、昏君、庸君形象就臭名昭昭、路人皆知了,举国在诅咒之、群起而讨伐之就在所难免了,彻底消灭你、实现改朝换代就自然而然了。文武两王爷俩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给琢磨透了,并悄悄地灵活运用。商纣王没有强大的信息管理系统,也不具备完善的政权运行监督机制,他只陶醉在“天下之人都归顺于我也,人间世象皆吉祥太平也”,对有“活思想”的人、觊觎他政权的人、野心勃勃的人,对民间“暗流涌动、一发而不可收拾之势”,浑然不觉。别再埋怨商纣王了,他继承先辈的衣钵、比其先辈更高明地续写了商朝的辉煌历史,也在不知不觉中成就了周朝的历史,其“功绩”足够大了。你一个商朝一气儿玩儿了6个多世纪,你朝廷不会厌倦,可老百姓也会厌烦的,也该换个人来玩儿玩儿了吧。纣王之所以成为亡国帝王,也许他就是这个命儿,就好比过朽木之桥,别人踩过去的时候尽管岌岌可危但没有折断,可你就不同了,你刚踩到中间就猛然断掉了,被摔了个粉身碎骨。
古人对商纣王多有评论,连孔子、孟子也评价过他。近现代评价他的人也不少,贬之、褒之都有。我更信服毛主席对商纣王的评价。毛主席历来是辩证唯物主义史观的大家,对历史人物的评价从不偏不倚,不以个人好恶而妄下结论。他老人家爱看《封神演义》,但从不迷信任何人,也从不神化任何人。毛主席对纣王个人评价不低,说纣王不是个坏人,是个能文能武的人。毛主席对古牧野之战也有过评论,大概意思是纣王失败的主要教训在于身边出了奸细,遭到了里应外合。这可能是毛主席站在军事的角度,从战略战术上分析这场战争。其实,商去周来、武王称帝,胜者为王败者寇,一旦丢掉了江山,再有能耐的君主也只会沦为笑谈。在奴隶社会、封建社会,朝代的更迭、帝王的更替,都无法从根本上改变穷苦民众的命运,无论哪个帝王将相在历史的天空,至多只能称得上是颗流星。
一个王朝推翻另一个王朝,无疑是历史大事变,是历史车轮滚滚向前的必然。历史翻开崭新的一页,前帝王的功过是非早已被新朝代的新鲜感荡涤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对新帝王的歌功颂德、感恩戴德。在古人眼里,帝王就是神、就是救世主、就是黎民百姓全部的依靠。所以,很快盟誓土丘便拥有了个雅名同盟山,同盟山上建了个庙宇叫武王庙。在修改这一章时,突然看到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