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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书古人打仗布阵,遭遇危机时竟要坐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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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庭栋先生4册签名钤印《中国历史通识讲堂》套装,附赠一套特制系列藏书票(一版一印)阵法,或称阵,是古代战争中常见且十分重要的内容。岳飞就明确说过:“阵而后战,兵法之常。”(《宋史·岳飞传》)直到今天,我们的语言中还保留了大量关于“阵”的“遗迹”,诸如“冲锋陷阵”、“稳住阵脚”、“摆开阵势”、“占领阵地”、“败下阵来”、“打头阵”以及“排成一字长蛇阵”等等,俯拾皆是。至于诸葛亮巧布“八阵图”,杨家将大破“天门阵”之类故事,更是家喻户晓。▎“自居”为“三国八阵图遗址”的景点之一《三国演义》中的“八阵图”是虽然“并无一人一骑”,可“狂风大作,一霎时,飞沙走石,遮天盖地。但见怪石嵯峨,槎丫似剑;横沙立土,重叠如山;江声浪涌,有如剑鼓之声”。“每日每时,变化无端,可比十万精兵。”很明显,这既有浓厚的迷信色彩,又有小说家着意的夸张。尤其是书中说八阵图是“反复八门,按遁甲”如何如何。遁甲是按所谓“三奇”“六仪”“八门”“九宫”来推算吉凶祸福的占课迷信之术。而被称为诸葛亮八阵图的遗迹,早在隋唐以前的文献记载中,就有陕西汉中、四川奉节、四川新都三处,而且一直保存到近代。到底“阵”是什么?“阵”在古代战争中起着什么样的作用?可谓要了解古代战争,非了解“阵”不可。阵法到底指什么?阵,魏晋以前都写作陈,并无“阵”字。据目前所能见到的材料,“阵”字是在王羲之《小学章》中才首次出现的魏晋时期的“别字”,以后逐步被人们使用,以别于作为姓氏、地名等意义的“陈”字,并用来追改了这以前的《六韬》《论语》《左传》等书中、表示战陈、行陈等意义的“陈”字(见颜之推《颜氏家训·书证》,并见王利器的《颜氏家训集解》)。明确这一点很重要。“陈”之本义就是“陈列”“布置”。那么,我们今天在先秦文献中见到的最早出现的一批关于战争的“阵”,如《论语·卫灵公》“卫灵公问阵于孔子”,《左传·桓公五年》“为鱼丽之阵”,《六韬·虎韬·三阵》中“凡用兵为天阵、地阵、人阵”,等等,本来都应是“陈”,是军队各部分的作战队列的安排与变化其本义是清楚的。《银雀山汉墓竹简》年发掘出土于山东省临沂市银雀山两座汉墓中。简文书体为早期隶书,写于公元前~前年(西汉文景时期至武帝初期),其内容包括《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六韬》《尉缭子》《晏子》《守法守令十三篇》《元光元年历谱》等先秦古籍及古佚书。这些古籍均为西汉时手书,是较早的写本。年,山东临沂银雀山一号汉墓出土了《孙膑兵法》竹简四百四十余枚,共有一万一千多字,其中大量竹简讨论了战争中的阵法问题,所有的“阵”字,汉简中均写作“陈”字(引用的文献资料,凡原作“陈”者,我们均写作“阵”,不再一一注明)。我国很早就有了战争,在多次战争之后,将作战中兵力布置的方式(即不同的“阵”)加以归纳,将作战中因兵力布置不同而取得的不同效果的经验教训加以总结,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就逐渐形成了关于调整队形、布置兵力的方法,这就是后人所总结的不同的“阵法”。著名军事家孙子曾在吴王面前将后宫的宫女分开两队进行军事操练的表演,在银雀山汉墓出土的《孙子兵法·见吴王》中就把这样的两队宫女也称为“二阵”。由此也可见阵的本义并不神秘,就是排兵之意。正因阵的中心内容是排兵,所以古时就将指挥军队称为“排阵”,甚至在军队中有“排阵使”的官职。如李继隆在澶渊和议时,就被宋真宗“命为驾前东西排阵使”(《宋史·李处耘传》附《李继隆传》)。军队投入战斗时,必须根据具体情况而布置为一定的战斗队列或队形,从起码的一卒、一伍、一列开始,一直到全队、全营、全军,都必须要“立卒伍,定行列,正纵横”(《司马法·严位》)。这种一定的排列与布置,就是一定的“阵”。▎《司马法》流传至今已两千多年,亡佚很多,现仅残存五篇。但就在这残存的五篇中,也还记载着从殷周到春秋、战国时期的一些古代作战原则和方法,对我们研究那个时期的军事思想,提供了重要的资料。应当先布好一定的“阵”,军队才能作战,这就叫“阵而后战,兵法之常”。每一次作战,也就是以自己一定的阵式去冲击敌人的阵,或以自己的阵去迎击敌人一定阵式的进攻。《楚辞·国殇》说“凌余阵兮躐余行”,就是说敌人在冲击自己的阵,打乱自己按阵法排列起来的队伍。《孙子兵法·军争》说“勿击堂堂之阵”,则是说不能轻易去攻击队形严整、实力雄厚的阵列。在战斗中,如果能保持阵形进行抵抗,稳住阵足,也就保住了阵地,古人就称之为“坚阵”。在我国古代文献中,关于阵法的记载很多,但在具体战役中如何具体布阵的记载并不多,下面我们可以看几个比较具体的例子。《汉书·李陵传》载,李陵率军与匈奴作战。“引士出营外为阵,前行持戟盾,后行持弓弩”。这里所排的阵,是前后行横列的不同的武器配备。《后汉书·盖勋传》载,盖勋与羌人作战,兵败之后,“收余众百余人,为鱼丽之阵”。具体布阵方式不明,但只有百余人,当然不可能是复杂的阵式。《宋书·朱龄石传》附《朱超石传》载,朱超石随刘裕北伐,与后秦作战,至黄河岸边,遣丁旿“率七百人及车百乘,于河北岸上,去水百余步,为却月阵,两头抱河,车置七仗士”。这种“却月阵”其实就是在河边上背水而立的半圆形防御性阵式“月营”,也并不复杂。《宋史·张威传》载,张威在荆鄂地区与金兵作战,地属平川,利于金兵骑兵的驰骋,张威“乃意创法,名‘撒星阵’,分合不常,闻鼓则聚,闻金则散。骑兵至则声金,一军分为数十簇;金人随而分兵,则又鼓而聚之。倏忽之间,分合数变,金人失措,然后纵击之,以此辄胜”。这种颇为有效的“撒星阵”后代又称为“百鸟阵”,就是现代所称的“麻雀战”,也无神秘可言。阵法并不奇妙,更不神秘,虽然有很多变化,但这种变化也就是随着战场上各种客观情况的变化而变化。例如最早的所谓“三阵”,据《六韬·虎韬·三阵》所载:“武王问太公曰:‘凡用兵用天阵、地阵、人阵,奈何?’太公曰:‘日月星辰斗柄,一左一右,一向一背,此为天阵;丘陵水泉,亦有前后左右之利,此谓地阵;用车用马,用文用武,此谓人阵。’”▎人们通常把六韬与三略一起看作一个整体,其实他们并不是相同作者所著,六韬的成书时间有争议,但大致都认为在春秋战国时期,带有鲜明的齐文化特色。而三略的成书时间大致为秦末汉初,并与六韬等先秦文献的文章文体大不一样。这里讲得很清楚:所谓“天阵”,就是根据日月星辰的昼夜朝夕的变化不同而布阵;所谓地阵,就是根据山川形势的各种条件不同而布阵;所谓人阵,就是根据军队的配备、强弱不同而布阵。正因为阵法的变化就是军队队形排列的变化与兵力布置的变化,所以古人作战时都要尽力争取登高一望。只要能登高一望,将战场尽收眼底,敌方的各种复杂阵式也就一目了然、洞若观火了。例如春秋时的鄢陵之战中,“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左传·成公十六年》)。古时还有所谓“奇阵”,仔细一看,其实也不奇。早期如战国末年的秦国大将李牧与匈奴作战,《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就称“李牧多为奇阵”,“大破杀匈奴十余万骑”。这是什么“奇阵”呢?书上讲得很清楚,就是“张左右翼击之”,即不将兵力按常规集中于正面出“正兵”,而是将兵力集中于两翼发动进攻出“奇兵”,这就叫“奇阵”了。这种集中兵力于两翼的阵法,在后来经常被使用,一直到太平天国时,太平军还常用“螃蟹阵”,就是一种“中一队人数少,两翼人数多”的阵法(见《贼情汇纂》卷四)。到了汉代,阵法日益复杂,《后汉书·礼仪志》说当时“兵官皆肄孙吴兵法六十四阵”。汉以后,各种阵法就更多、更复杂了,在战场上布阵的兵力可以超过十万。虽然如此,阵法的特点仍是可以认识的。例如《武经总要》卷七所载的宋代常用的阵是大阵、东西拐子马阵、先锋阵、前阵、拒后阵。很明显这些都是作战时用于不同目的的不同军队的具体布置,如所谓“前阵”,就是“中军大阵之前,别择锐士散为奇兵,谓之前阵”。还有,无论多么大的阵式,有多少人马参加,必然在大阵之中又有小阵,即“阵间容阵,队间容队”,“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就是说,既有大部队的总体布置,又有小部队的局部安排,其间又有有机的衔接。例如北宋初年为了抵御契丹的骑兵,特制了“平戎万全阵”,这是一种大规模的防守型阵法。据《武经总要》卷七所载,全阵需用兵近十五万人,下分三大阵,即中央的步兵、两翼的骑兵、前后阵的骑兵。其中中央的步兵又分为九个小阵,每个小阵又由许多“点”组成,每个“点”又由五个队组成,每个队则配战车一乘,兵七十二人,分别掌握弩、枪、刀、剑、牌、拒马等兵器。每个队占地的大小、相互的间隔距离都有明确规定。这种与军队编制密切相关的大阵套小阵的布置与配备,在原则上对任何一个阵法都是必需的。▎北宋前期,为了边防的需要,大力提倡文武官员研究历代军旅之政及讨伐之事,并组织编纂出中国第一部新型兵书《武经总要》。“阵图”也同样一点都不神秘既然阵是在战前就安排布置的,所以也就有可能先画出图来,这种图就叫“阵图”。例如唐代大军事家李靖制定了著名的“六花阵法”,当唐太宗问他:“卿所制六花阵法,出何术乎?”他回答说:“臣所本诸葛亮八阵法也。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隅落钩连,曲折相对,古制如此。臣为图因之,故外画之方,内环之圆,是成六花。”据《汉书·艺文志·兵书略》所载的先秦兵书,第一部是《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并附有图九卷,第二部是《齐孙子》八十九篇,也附有图四卷。吴孙子即是孙武,齐孙子即是孙膑,由是可知孙武与孙膑原来的兵法都是有图的。此外,还有《楚兵法》、《孙轸》、《王孙》、《魏公子兵法》和《鲍子兵法》等十九种先秦兵书也都是有图的。北魏献文帝时,源贺曾“依古今兵法及先儒耆旧说,略采至要,为十二阵图”(《北史·源贺传》)。可惜这些都未能传于后世。李筌的《神机制敌太白阴经》卷六就以《阵图》为名,并说“力牧(传说中的黄帝臣名)以创营图,其后秦由余、蜀将诸葛亮并有阵图,以教人战”。也正是这部兵书,给我们留下了最早的一批阵图。可是李筌的这一批阵图并不可靠,是不能据以排兵布阵的。宋神宗等人认为:“今论兵者俱以唐李筌《太白阴经》中阵图为法,失之远矣......李筌图乃营法,非阵法也。”(《宋史·兵志九》)这种看法很可能是有所根据的。李筌自己对他所见到的“阵图”也有所怀疑,所以他认为古代阵图只用于“教战”而“战阵无图”,这却是不对的。《武经总要》卷七已对此加以讨论,认为“此筌之不足为准也”,所以《武经总要》仍然“取古今阵法,绘出其图,以存梗概”。直到明代,戚继光仍用阵图。他说:“数年屡战,一切号令行伍,俱为图款,毫不更易,是以每战必全捷,而我兵不损。”(《纪效新书》卷八)在《纪效新书》和《武备志》等书中也画了不少阵图。当然,我们今天所能见到的以上这些阵图或者是后人对前人阵图的追忆,或者是一些不很准确的示意图,都是不能用来真正排兵布阵的。在我国丰富的历史典籍中,所记载的各种阵法的名称很多,但如果从其阵式即队形排列上分析,大致可以分为两种形态:一种是方阵,一种是圆阵。正如《李卫公问对》卷中所说,阵法变化,“皆起于度量方圆也”。方阵呈方形或长方形,这是古代阵法的基本形态。因为军队中各级建制单位都有自己的行伍队列,排列整齐时总是方形或长方形;军队作战的基本配置往往总是中军与左、右两军的组合,也就是一个横列的长方形阵式。殷墟的甲骨文载殷代的军队编制是“王作三师,右、中、左”(《殷契粹编》第页);《左传·桓公五年》载春秋时郑国的军队出征是“曼伯为右拒,祭仲为左拒,高渠弥以中军奉公”。这些都表明最初的是横列式方阵队形。而且,所谓“左拒”“右拒”,也就是“左矩”“右矩”,就是两边呈矩形的方阵。正因为如此,先秦文献中有多处关于方阵的记载,如“万人以为方阵”(《国语·吴语》)、“方阵并功(通‘攻’),云何能御”(《逸周书·大明武解》)、“方阵而行”(《吴越春秋·吴王夫差内传》)等。方阵和圆阵,前者主攻,后者主守例如著名的“八阵”,据研究就属于一种方阵。关于八阵,古代记载很多,《孙膑兵法》就已有《八阵》篇。在汉代,《汉书》的作者班固在《封燕然山铭》中有“勒以八阵,莅以威神”之载。据《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魏书》之载:“汉承秦制,三时不讲(指春、夏、冬不演武于民间),唯七月都试车马,幸长水南门,会五营士为八阵进退,名曰‘乘之’。”▎这就是说,秦汉时一直要普遍演习“八阵”。大多数研究者都认为,《孙膑兵法》中的“八阵”指的是八种阵法,而汉以后的“八阵”则是指的一阵八体,即阵形的若干变化。关于这一阵八体式的阵形变化,《李卫公问对》卷上对于八阵的分析是比较符合实际的。《问对》认为,“八阵本一也,分为八焉”,“阵数有九,中心零者,大将握之,四面八向,皆取备焉”,“四头八尾,触处为首,敌冲其中,两头皆救,数起于五,而终于八”。就是说,八阵本来是一支军队的分别布置,有如一个“井”字形,大将居中,加前后左右四部就形成“环其四面,诸部连绕”的“五阵”。这“五阵”的部队在战斗中都可以根据需要向四角的区域展开兵力,大将居中的核心部位一般保持相对稳定,实际上是八个活动区域,就成为“八阵”,所以叫“数起于五,而终于八”。这样安排的结果,可以做到“四头八尾”相互照应,一处受敌,几方可救。所以,八阵实际上就是一种比较合理的方阵。阵的另一种主要形态是圆阵。方阵主要是进攻型的阵式,而圆阵则是一种防御型的阵式。这是因为,每当敌军向自己进攻时,为了尽量减少敌军的攻击面,将防御线尽力减小,就必须将原来的疏散队形收缩为密集的队形,尽可能团成一个有机的防御体系。如果有高冈丘阜可作为背后的依托,一般都摆为半圆形的“偃月营”阵式。除此之外,凡在平地,就都采取密集的圆阵。这就是《孙膑兵法·十阵》所说的:“方阵者,所以剸也;圆阵者,所以槫也。”这里的“剸”是截断之义,而“槫,借为团,结聚”也(见银雀山汉墓竹简整理小组编《孙膑兵法》的注释)。圆阵用于防守,这在古代战争中可以见到很多实例。如项羽兵败于垓下(今安徽灵璧南)之后,只剩下二十八骑,为了做最后的防御,项羽就“为圆阵”,即结成一个小的圆阵(见《汉书·项籍传》)。又如北魏时的左将军杨播在一次南征时,被敌军围困于淮河南岸,杨播“乃为圆阵以御之”(《魏书·杨播传》)。秦汉以后,战车在战斗中主要用于防守,防守的主要方式就是“环车为营”“结车为阵”。这类防守型的车营、车阵,基本上也都是圆阵。例如三国时,曹操部将曹彰、田豫北征代郡,“军次易北(指易水之北),虏伏骑击之,军人扰乱,莫知所为。豫因地形,回(通‘迥’)车结圜阵,弓弩持满于内,疑兵塞其隙。胡不能进,散去”(《三国志·魏书·田豫传》)。这里就将防守型的环车为营明确称为“圜阵”,即圆阵。既然布阵就是兵力的安排与队形的布置,所以就不仅是陆战所必须,水战也讲布阵,也就有方阵与圆阵之别。只是由于江河之中范围不广,所以排阵不易。如宋元战争期间的襄阳会战中,宋军方面曾组织船队救援被围困的襄阳守军,这支水军由张顺、张贵率领,“汉水方生,发舟百艘......进高头港口,结方阵,各船置火枪、火炮、炽炭、巨斧、劲弩”(《宋史·张顺传》),这是明确的在水战中结方阵的记载。方阵与圆阵是阵式的基本类型,此外还有曲、直、锐三种类型,合称五阵。战场上情况千变万化,阵式当然有所变化,方阵加以收缩即可成为圆阵,圆阵加以展开即可成为方阵,也可以内圆外方、外圆内方。例如李靖六花阵,就是“参综古法,步、骑与车三者相兼而用,以车曰驻队,步曰战锋,居前为正;骑曰战队,又曰荡,居后为奇,遂名为六花七军阵也......随其地势,去其中营,而变为曲、直、方、圆、锐五图,而名之曰六花曲阵也、六花直阵也、六花方阵也、六花圆阵也、六花锐阵也。若遇险阻,仍用七军,向背得法,作偃月营”(《阵纪》卷三)。古人常说“阵无定形”,就是指的这种由于客观条件发生变化,而相应在阵式上出现的变化。还有坐着打仗的坐阵?关于阵的形态,除了从阵式上即队形排列上可分为方阵、圆阵以及其他阵式之外,如果从作战方法上分类,还可以分为立阵和坐阵两类。立阵就是采取立姿作战的战斗队形,坐阵就是采取坐姿作战的战斗队形。关于前者很容易理解。关于后者,即以坐姿投入战斗,就不大好理解了,因为坐阵在秦汉以后已经很少使用,大家都比较陌生。可是在先秦文献中,坐阵是经常出现的:例如《商君书·赏刑》载,“武王与纣战于牧野(今河南淇县西南)之中......士卒坐阵”;《左传·桓公十二年》载,“楚伐绞(今湖北郧县西北)......楚人坐其北门”;《左传·宣公十二年》载,“越旃夜至于楚军,席于军门之外”,此之“席”为动词,即席地而坐;《左传·昭公二十八年》载,吴国公子光欲杀吴王僚,“王使甲(即甲士)坐于道及其门”。由以上几个具体的战例可知,先秦时作战有“坐阵”,临战前也可采取坐姿。古代战争中的确有坐姿,而且往往是在部队出现了“乱”“恐”“危”等情况下采取的,也就是在从进攻转为防守之时采取的。从上述《左传》中“坐于北门”“席于军门之外”的记载来看,在临阵之前,在诱敌作战之时,也采取坐姿。这样,我们就可以大致明白,坐姿,或由坐姿而形成的坐阵,是一种用于防御的阵法。▎南朝画像砖中魏晋名士的坐姿,与今人的坐不是一个意思古代的“坐”与今天的“坐”是不相同的。隋唐以前,我国室内的用具并无桌椅,人们均席地而坐、凭几而息,这和在日本、朝鲜至今尚可见到的古老生活习俗相似。当时的坐,并不如今天这样的臀部着地,而是双膝着地,两脚后置,臀部放在脚后跟之上,即所谓“以尻着踵而安者为坐”。只要将臀部抬起,就成为跪;腿一伸直,就成为立。这种坐,是古人在生活中最常见的一种姿势,很多事都以这种姿势进行。隋唐以后,跪与坐的姿势才与今天相似。战争中为什么要采取坐姿?这有几种作用:一是在军队处于守势或劣势时,采取坐姿可以稳定队列,不致发生移动变化,更不致随便后退,这就是“乱则坐”的道理;二是坐下之后,前竖盾牌作为全身的遮掩,就可保证部队不受敌方射来矢箭的伤害(古代的盾一般都比人的身高矮,便于挥舞迎战),这就是危则坐的道理;三是便于发弩,我们知道弓弩是古代战争中用于防御的主要兵器,采用坐姿,便于使用“超足”的姿势发弩,既可发强弩,又可提高命中率。知道了坐姿在战斗中的上述作用,对于古代军事训练中必须有练“坐”的科目,也就不会感到意外了。如《史记·孙子吴起列传》中记孙子练兵的要求就有“左、右、前、后、跪、起,皆中规矩绳墨,无敢出声”,这里的“跪”,也就是坐。《吴子兵法·治兵》中说得更清楚,“圆而方之,坐而起之”,就是说,从圆阵转为方阵,即由防御转为进攻,就要由坐姿转为立姿,由此亦可见坐阵是与防御相联系的。坐阵主要在先秦时期使用,以后就很少使用。这是因为先秦时期以车战、步战为主,而这以后一直以骑兵为冲锋陷阵的主体。在高速、灵活的铁骑面前,坐姿式防御比较被动。当然,说很少使用,并非不使用,宋代的“叠阵”,就包括坐、跪姿势在内。*上文摘录自袁庭栋先生《古代的战争》一书第九章《阵法》第一节《阵而后战》,因篇幅所限有大量删减,文章标题、文中小标题与一般图片均为编者所加,未出图注的图片则均引自原书,经楚尘文化授权刊发,以飨读者袁庭栋,年参与筹建巴蜀书社,曾在四川大学等高校兼课,开设“中国古代文化史”等课程。著有《周易初阶》《成都街巷志》等书30余种。《古代的战争》:以翔实的史料引用和扎实的文献考据为基础,按照旗鼓、侦察、通信、行军、作战、阵法、计谋等主题进行讨论,对古代战争的方方面面进行了解析。全书逻辑清晰,写法通俗,是一本难能可贵的中国古代战争入门类读物。《古代的职官》:中国历代职官十分繁复,有“不学懂不得,学了记不得”之说。不过若要走进古代世界,读懂中国历史,职官制度则是一把关键的“钥匙”。该书全面地介绍了古代职官制度,分门别类,扼要易懂。最后精心所列的索引,简明实用,方便查询。《古人的称谓》:在中国,古人的称谓千变万状,林林总总,十分繁复。《古人的称谓》从姓氏、名字、自称、他称、尊称、谦称等,到帝王、少数民族的各类称谓,都做了详细的研究,文字简明扼要,深入浅出。《古代的军队》:我们对古代军事文化的了解更多来自于戏曲经典、影视作品和文学想象,其中必然存在诸多误解和失实之处。《古代的军队》从卒伍、将帅、训练、兵器、营寨、赏罚、粮草等事关军队胜败的方方面面展开讨论,旁征博引,例证丰富,是古代文化爱好者必不可少的参考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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